“是吗？”
林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你能这样想，我真是觉得很高兴了。”
“其实啊，他本质真的不坏。”
“只是脾气太烂了，又因为搞艺术，搞得有些自恃清高。”
“希望你能够多爱他一点，别跟他一般见识才好。”
林妈妈这样说，显然是不相信许艺刚刚说的那句话。
是嘛！
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，她会不知道？
刚刚那一番话，在她听起来十分合理，根本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。
他曾经对待身边每一个佣人、管家，都是这么干的。
那些人也都曾经看在高薪的份上，尝试过忍受他，最后也都失败了。
许艺，又能坚持多久呢？
不过，无论她会坚持多久，林妈妈都不至于怪她。
这个孩子，心性很好，说不定会潜移默化地改变林嘉容的恶劣。
反正，她是希望许艺能够留得更久一些的。
“给，这是我给你的奖励。”
林妈妈又开始了她一贯的做法——红包弥补大法。
看着这只厚重的红包，许艺连忙摆手。
“不……不能要了！我已经要的太多了，真的！”
“拿着。”
林妈妈把脸一板，看起来就凶得多了。
许艺被她吓了一个哆嗦，只能默默地收下了红包。
“这样就很乖了。”
林妈妈微笑着，用胳膊肘，轻轻撞了撞她的手臂。
“好好努力啊。”
……
……
厨房外面。
林嘉容对着一桌子乱七八糟的宣纸发呆。
老妈的助理，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。
这位助理阿姨已经跟着林夫人十多年了，是从林嘉容小时候那个可可**的样子，见证着他一点点变成一个脾气奇怪的大男生的。
所以，这位阿姨当然也知道，林嘉容并不擅长水墨画的事情。
他以前曾经为了抗议这个，还把一套价值高昂的珍藏款毛笔，丢进了马桶里。
如今，竟然主动买了这样一整套的初学者装备回来，真是稀奇。
莫非，这就是所谓的，男孩大了，也要十八变吗？
“我记得，张阿姨很擅长这个，对吧。”
林嘉容的目光，突然转向了身边的助理阿姨。
张助理笑了笑，道：“我已经十多年没有提笔了。”
林嘉容得到这句话，心里也就有数了。
这是不打算教他两招啊。
林嘉容眸光一转，又道：“那么，张阿姨今晚要留下来住吗？”
张助理笑得意味深长：“那，自然是看夫人和许艺小朋友相处得如何了。”
说话间，厨房的门打开了。
许艺和林夫人一前一后地出来，手里各自端着一盘菜。
看着林夫人手里的那一碗黑暗料理，林嘉容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这……
果然，他和她是母子俩啊。
两人的厨艺天赋，都还在婴幼儿的阶段。
所以，为什么林夫人明知道自己做菜很可怕，还一定要下厨呢？
这么想着，林嘉容看向自己亲妈的眼神，就带上了许多警惕的意味。
下一秒，林夫人果然把那一碗颜色不详的炒饭，放置到了他的跟前。
“尝尝。”
注意，不是商量的语气，不是邀请的语气，是命令。
林嘉容阴沉着脸，并不动筷子。
许艺这家伙，明明不太聪明，却在这个时候果断察觉出来，林嘉容同学需要帮助的事情，于是果断将那一碗饭扒拉了大部分到自己的碗里。
林嘉容和林夫人，都不约而同地向她投来了惊讶的目光。
林夫人叹了口气：“唉，小朋友人真好，不像某些不知好歹的。”
林嘉容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：“人好？呵呵，竟敢抢主人的食物呢。”
咚——
林夫人果断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。
许艺品尝着这碗酱油味道很重的海鲜炒饭，不参与眼前这母子二人的战争。
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做的，什么是不能做的。
看着斗嘴不休的林家母子俩，她还真的有点羡慕这样的关系。
毕竟，这样的家庭氛围，是她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中，绝对无法感受到的。
“好啦，这碗饭就留着等下我打包回去喂狗吧。”
林夫人从她手里，又挪走了那碗饭。
“来，咱们还是尝尝小艺同学的手艺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张助理也被拉着，坐下了饭桌。
虽然不是一家人，但在这个桌上，却胜似一家人。
也只有在这个时候，林嘉容不会突然掀桌子。
他会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，偶尔还会主动给桌上的人添饭。
这顿和谐得让林夫人有些感动的饭，吃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。
许艺感觉再吃下去，就得把锅底有些糊的饭菜也抄上来了，说不定还得再去做个西红柿蛋汤。
还好，在那之前，一切圆满结束。
“今晚，我很尽兴。”
林夫人起身，准备告别。
“小艺，拿着这个，有事直接打我的电话，我会帮你做主。”
说着话，林夫人给许艺塞了一张名片。
许艺受宠若惊地接下了。
她一直将林夫人送到门口，目送着她们的车远去了，这才回来。
林嘉容却不送，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
关上门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林嘉容向她招了招手。
许艺也没问什么，径直向她走了过去。
“坐在这里。”
林嘉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。
许艺惊讶地看着他，以及他的大腿，惶恐之余，还往后退了一些：“林同学，这，不妥吧！”
“想什么呢？我说的是，这，里。”
他居然很淡定地挪开了腿，把椅子抽了出来，转向她站着的方向。
就好像刚刚试图哄人坐腿的不是他，而是她想多了。
“噢……”
可怜的许艺，依然被玩弄于鼓掌之中。
她弱弱地坐了过去。
“许艺同学，你想要看我画些什么呢？”
林嘉容打开了宣纸，提起了笔。
“让我想想，是山水呢，还是人物呢，还是……”
他目光转向了她，微笑。
“啊，还是画山水吧。”
许艺眨巴着眼睛，看着他。
在他动笔的那一刻，她的目光，就挪到了纸上。
可是，随着他的笔一点点在纸上挪动，许艺却是渐渐涨红了脸。
山峦的形状，渐渐出来了，山腰的形状，也渐渐出来了……
等等！
这……
这是哪一门子的山水啊！
为什么越看越像是赤果果的人体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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